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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淚的健保卡
深秋的早上,從醫院急診室裡望向窗外,
陽光暖暖地灑向地面。
道路旁木棉樹上的金黃花朵早已凋零殆盡,而人行道上猶殘留著片片枯黃的落葉。
剛踏進急診室,就瞥見在病床上有一個中年婦人向我招手。
「太太,有什麼需要我服務的嗎?」我走過去問她。
「小姐……」她欲言又止,一手用手帕摀著鼻子,竟悲悲切切地抽噎了起來。
「妳鼻子怎麼了?」我看她蒙著鼻子的手帕上,沾有斑斑血跡。
「是被阮尪打的!」她囁囁嚅嚅地說,話一說完,淚珠便奪眶而出!
她頓了頓說:「每次他喝醉酒回來就會打人,勸他不要喝那麼多,
他就說我好大膽竟敢管他,把我打得更痛,唉,」她無助地說:
「要怪只能怪自己命不好,嫁到歹尪!」又是認命!
這是我投身志工後,所聽到一般弱女子對命運的共同認知!
接著,她要我假裝是她女兒的同學,打電話到她家,
找她女兒討論功課,然後叫她女兒帶健保卡到醫院來。
她說: 「我不能打電話回家,萬一是阮尪接到電話,
讓他知道我來求醫,就會罵我削死削症(意即丟人現眼),
回去後又是一陣毒打!」
當我幫她打完電話後,湧上心頭的不是喜悅,而是無比的沉重與悲憐!
抬頭望向窗外,日正當中,可愛的秋陽普照著大地;
然而,遺憾的是,
總有照不到的角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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