靈魂的味道
不可置疑地,活著的人都有一個靈魂,
確切地說,是有意識的活著的人都有一個靈魂。
人的靈魂是多種多樣的,如果說靈魂有顏色的話,那一定是赤橙黃綠青藍紫俱全,甚至是不能涵蓋的;如果說靈魂是有味道的話,那一定是酸甜苦辣都有,還有幾味調和的說不清的味道。
記不清在哪本書中看到過一種說法,大意是說,人人都有一只靈魂之杯,如果用來接上天賜予的凈水,他會是一個聖徒;如果用來盛大地給予的佳釀,他便是一位詩人;有的人兩者都不肯舍去,一心想要調和出更美的瓊漿,他便會成為一個哲學家……
不論哪種說法,我想,每個人一定是將自己的最愛附著在靈魂上,最愛的顏色,最愛的味道,調成最愛的液體滋潤生命。
正因為是最愛,才會窮其一生忙碌著充實,將那些不符合自身口味的液體淺嘗輒止,倒掉,遠離;將那些愉悅靈魂的保留,傾注所有的精力去追尋。
由此,我便很迷惑,既然追尋的都是愉悅個體靈魂的東西,那味道,那顏色,怎的又分出對錯?
怎的又分出高下?靈魂愉悅的感受又是從什麼地方開始的呢?
一、最溫暖的地方
不知道有沒有人跟我一樣,有時候游蕩在街頭,怎麼也找不到一個歇息的地方。
身體可以安放,靈魂卻漂浮著,如枝頭的蜻蜓,一陣想象中的風吹來,便能驚飛。
輕微的疲累,一段音樂,一杯酒,一席話,甚至片刻的睡眠,便解了去。
但是,深切的疲累,愈是深切,愈是無可安放,無法消除。
那音樂、那酒、那語言,甚至睡眠,都成了更深的負累。
然而,孩童是不知疲倦的。
看到過一則科學研究說,同樣的動作,成年人連續半個小時便可累個半死,而孩童可以做到超出成人十幾倍。
難道孩童的體力超出成人嗎?
顯然不是,而是孩童休息的效率很高,也就是說,孩童的休息是真正的休息,不是成人那些轉換方式的宣泄,依舊是一種勞累。
對孩童來講,能讓靈魂得到休息溫暖的地方很多,我在孩子的作文里看到,一間空置的漏風漏雨的簡易棚,是和小朋友游戲的天堂;家里堆砌雜亂物品的陽台,是自己過家家的樂園;還有學校里的土堆、院里的花池,很多,小小的手指頭數不過來。
最后,她才補充一句,還有媽媽的懷里。
我們呢?
數一下,能讓自己的靈魂休息溫暖的地方有幾個?
不禁想起孩子常說的一句話:媽媽味兒!一般中午不能回家,孩子總是要摟了我換下的衣服午休。
問之,深吸一口氣,美美地說:有媽媽的味道,我是摟著媽媽睡著。
是了,能愉悅生理的味道從母親開始;那麼,能愉悅靈魂的味道,是不是也從母親開始的呢?
游離在街頭的時候,靈魂渴望著一處可以得以溫暖休息的地方。
但是,我們大多數已經找不到那最原始最溫暖的味道了,那味道,也許從長大的那一刻起,就注定是要失去的。
隨之失去的,還有那些簡單的快樂,純凈的美麗。
對孩子來講,所有的顏色都是美麗的顏色,所有的味道都是快樂的味道,所以,溫暖的地方很多。
而成人,有不喜歡的顏色和味道,有厭惡的顏色和味道,還有,痛恨的顏色和味道。
所以,溫暖的地方越來越少。
被孩童憧憬著的成人,是痴心要保留孩童的這些溫暖的,然而,當他們懂得這些溫暖的時候,這些溫暖已然是了無痕跡了。
這是怎樣的一種悲哀呢?
二、會說話的不僅僅是嘴
雖然,人渾身上下只長了一張嘴,一個能發出語言聲音的器官。
但是,人會說話的不僅僅是嘴。
人們不是常說,明眸善睞,眼睛會說話,眼睛是心靈的窗戶,眼睛甚至能表達語言表達不出來的東西。
其實,能表達人靈魂的,又何止是眼睛?
閉上了嘴,閉上了眼睛,靈魂也一樣會通過其它方式表達出來。
也記不得是哪篇小說中的人物了,一個賭徒,一個儒雅、冷靜、端詳的賭徒,在緊張刺激的大起大落中氣度非凡,幾乎無法從他身上得到他面對手中牌面時靈魂的狀態。
然而,作者看到了,看到了一雙手:縴瘦、蒼白、微微顫抖。
很多影片里的賭聖、賭霸們也是如此,無一例外的,身體的某一部分總是無法掩藏靈魂的一個軟穴。
還有一雙手,一雙非常青春的女孩的手,胖瘦、黃白、長短,都也不再記憶之中了,然而那無形狀的手總是浮在眼前:席間,面對長輩,一只手圈杯,一只手托著杯底,捧在眉眼之上。
——不必看她的容顏,不必聽她的聲音,我就知道,那雙手上附著的靈魂有著怎樣的芳香,有著怎樣的靚麗。
事物總是因為稀少而珍貴,有著這樣芳香的靈魂越來越少了,尤其是年輕的一代中,很是罕見,更覺珍貴。
還是一雙手,車流嚷嚷的小路口,沒有紅綠燈,一位老人惶然通過。
一輛又一輛疾速行駛的車子從老人面前擦身而過。
老人幾乎無法穿行,站立原地左顧右盼。
這時,有一雙手,輕輕地握住了車閘。
——我已經不用猜測那雙手的年齡、性別,因為我知道,那一定是有著美麗顏色和誘人芳香靈魂的人。
三、孤獨的舞蹈
經常迷失在街頭,坐車的,開車的;做飯的,吃飯的;仰望的,俯視的;找尋的,佇立的……倏忽間,就呆了去:仿佛他們每一個都變成了自己。
我是說,我不知道自己與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有什麼不同。
剔除那些形式的表象,剩下的只有兩樣:喘氣和思維。
所謂思維,大概就是靈魂了吧?
喘氣是一樣的,吸入氧氣,呼出二氧化碳。
不一樣的,只有靈魂了。
然而,靈魂有什麼不同呢?
天空中獨自翻飛的燕子,或斜穿,或直上,她有著什麼樣的靈魂呢?
蟄伏十幾年,只為鳴唱一個月的蟬兒,她的靈魂又是什麼呢?
就像活得熱鬧或落寂的人的背后,舞蹈著的是怎樣的靈魂?
沒有能相互完全明白。
好似顏色,七彩並不多,但調和出來的卻是數不清的種類;好似味道,五味也不雜,不一樣的劑量配出說不清的滋味。
所以,每個靈魂都是獨特的,也是孤獨的。
飛翔的燕子,在曠野里的翱翔和在樓角間的低飛,總是不一樣的感覺。
想起前些日子自殺的詩人,余子,沒有讀過他的詩,只是聽說《幽暗的花園》便是他靈魂的舞蹈。
也是自殺的詩人,屈原,懷揣著《離騷》和《天問》憤而舞江。
詩人的靈魂應試更加的孤獨,便有了極度的生命舞蹈,然而,是同樣的生命之舞,又是多麼的不同!
四、讓光亮慢慢擠進來
很喜歡一首歌:輕輕敲醒沉睡的心靈,慢慢張開你的眼睛,看看忙碌的世界,是否依然孤獨地轉個不停?
孤獨的靈魂漂泊在孤獨的世界上,但是,再迷蒙的的色彩也能歸納與七色調和,再個別的滋味也必順於五味配成。
所以,靈魂還是有共性的,只要有心去融合,有心去接納,所有的顏色加起來,豈不是最美的彩虹?
所有的味道搭配著,豈不是人間至美的佳釀?
當然,一開始可能不是,大先生不是說麼?
世間本無路,走的人多了,便成了路。
只一個靈魂的色彩成不了彩虹,我們能不能輕輕地、慢慢地喚醒那些沉睡者的色彩?
讓縴弱的單音找到共鳴的和弦,讓幽暗的花園開滿不同的鮮花,讓孤獨的靈魂尋找到彼此的溫暖。
是的,一個靈魂的力量是達不到的,但我們不能因為自己的微弱而放棄。
有些話語,總要有人去說,總要有人第一個去說;有些事情,總是要有人去做,總要有人第一個去做。
有了第一個的努力,一定會有第二個,第三個,越來越多。
會有人說,為什麼我要是那第一個?
做不做第一個,其實也無所謂,但去做第一個的勇氣,難道比去孤獨中放棄,寂寞里自殺的勇氣,需要的更多麼?
即便我們要放棄自己的靈魂,那可不可以,用自己靈魂的余熱溫暖一下其他還在孤獨著的靈魂?
用自己微弱的余光照亮一下其他還在迷茫著的靈魂?
就像美麗的花兒,即便是去了顏色,還留有芬芳的味道?
喜歡一個公益廣告里說的,一間黑的屋子,打開,讓一些光亮進來,再讓一些光亮進來,慢慢的,這將會成為一間明亮的屋子。
引用:http://tw.myblog.yahoo.com/jw!.TV2peqTSU9EuukLQc0c/article?mid=8623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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